“你们不用收拾东西了,因为我决定让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直到公爵来到这里再做决定。“那个可恶的家伙来到船上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用着平淡没有起伏的低沉音色,表情冷漠,就好像这一切已经决定下来了一样,多纳蒂强忍住把这个家伙踹倒的冲动,用笑脸把她送下了船。
“阁下,请问有什么变故吗。”怪腔怪调文法混乱的词句,却有着同滑稽言语不同的沉稳声调,这是利——名字应该是这么念来着,他的雇主,也是这艘船目前名义上的主人,他穿着他的国家的服饰,显得和周围的水手并不搭调,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就算语言不通,文化差异,人格的魅力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他认真地学习吸收着一路上所见所闻的知识,语言,文化,就算对于会说他的国家语言的自己,他也会尽量用学到的语言对答。
“那个家伙,通知我们暂时不用收拾东西走人了——虽然我们一直都没有准备这样——原因我不知道,大概是阿莱茵说了什么帮了我们的一把吧。”本地两艘军舰的动向尽管隐秘,但是仍然被敏锐的自己的线人所发现,然后报告给了自己,那个女疯子毫无疑问想过要击沉己方这艘船,现在停下恐怕是被扣押的少女,身世悲惨却心地善良的阿莱茵的功劳,“公爵阁下比他的长女要接近可以讲通道理的智慧生物的多,心地也要温和得多,和他的交涉会简单许多——应该是这样吧。”他到最后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了,因为教导出这样一个暴君的就是这位公爵大人,尽管也有情报显示公爵大人的另一位女儿是不论外表还是心灵都可以称得上天使化身的存在。
“我们目前只有等待了,毕竟没有对抗对方的能力。”他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对依然很冷静的雇主说道,也在心中希望对方有解决方法而不是故作沉静,同时他也提出了他的建议——“乘员们的情绪要安抚好——他们里面有不少很容易冲动的家伙,阿莱茵受他们爱戴的程度和昨天发生的事情足够引发一场严重的冲突。”
“我明白了。”这是利没有出错的文句毕竟他是一个之前完全没有基础的外国人——他正在一步步学习和进步,和那些固步自封的同胞完全不同,可惜,他不能回去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了——私自出逃的低顺位不被喜欢的王子,根本没有地位可言,不过或许也是这样的出身,让他格外地努力。
“你怎么看这个人——代领主阁下。”利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闪烁而且迷惑。
“恶棍,暴徒,疯子,最下贱的女人——我还能怎么看待她。”冷笑着的多纳蒂明白无误地表明了他对凯里安·克拉其艾尔厌恶。
“可是我没有办法这么想。就算她是这样的人,也伤害了我的朋友和阿莱茵。”利眼中的迷惑更深了,“我对她并不感到憎恨。”
遵守正义——这是我的信条,尽管我从来都没有任何正义和公理之心,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违背过正义的教条,我也发自内心地尊敬真的信仰正义恪守道义的正人君子,而不是像功利主义者一样把他们当做傻瓜。——或许我才是真正的傻瓜吧。
今天去那艘船上,没有带哪怕一位护卫,看着强颜欢笑的对方接待人,那个弗朗西人,似乎是叫塔娜提什么的,我不由得感觉愉悦起来,尽管比不上菲丽雅的笑颜,但是足够扫清我的坏心情,减轻了对安姆的惩罚,他只不过要享受一下我亲手制作的大餐而不是和我进行格斗术的练习。
除了接受惩处的安姆,府邸上的其他仆从军都感到了庆幸和愉悦,原因就是他们的女主人看起来心情很愉快。没有怜悯,没有宽容,她会执行所有所犯罪行的审判,任何态度谄媚卑下求情会被以蔑视的眼神注视然后置若罔闻,贿赂会加重判决,威胁会被用更残酷的方式处决。另一件好事就是,她作为代理领主的时间即将结束,因为公爵即将回归。
“姐姐,您的心情很好呢。”我的天使,菲丽雅如此对我说道,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可亲可敬的美好仪态完全体现,实在难以想象我和她的关系是姐妹,受到的教育也来自同一人,可实际上就是如此,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她的亲生父亲,允许我使用他的姓氏的养父,本地的领主公爵大人,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他让菲利亚接受最优良的品德教育——由他自己教授,让我参加真剑决斗,处刑死刑者,镇齤压暴动者,剿灭海盗,有些还可以说是为了公理正义的必要之恶,但是他强迫我参与对罪犯的刑讯,我认为就是这样的教育让我变得扭曲,对人们的悲鸣充满恶意的快意。
“是啊。”我回答道,嘴角扬起弧度——据说这个笑容被人直呼过“撒旦”,“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了。”只有在菲利亚面前,我才会称呼公爵为“父亲”。
“确实是好消息呢,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父亲了。”她温和的笑容足以融化坚冰,和忘恩负义的我不同,菲利亚对大公爵有很深的感情——毕竟是亲生的女儿吗?
“你去上早课吧——”我为她让出足以供三人通过的空间,其实大公爵可以让她进入大学而非私人课堂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是她拒绝了,只有在那时她显得有些固执,原因是在内心深处,她仍然是个传统的淑女,不肯做太过僭越的事情吗?我并不知道原因,她也不愿意说,只是在我和大公爵提起留学的事情时,她便以她特有的温柔的坚定,微笑着摇头,这是让我根本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的无声言语。
“恩。”菲利亚并不擅长繁复的礼节,尽管待人总是温顺有礼,让人如沐春风,和总是给人以压迫感的我完全不同,不过她也和我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完全没有受过贵族交际圈子的洗礼,大公爵在这方面难得的强硬是主要原因。对于天使般的菲利亚是保护,对于未来的继承人的我却未必合适——尽管我确实也讨厌参与那些事务。
知晓了臭名昭著海盗团的秘密基地的位置让我非常高兴,这应该是正常的感情吧,对于我这种广义上来说也算是嫉恶如仇的人士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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